杜蔻凶巴巴地:“你以后要再这样,别怪我以后不叫你进门。”
木玄玑轻叹,天玑大陆的事不好解释,她只能道:“上次是意外,以后再不会发生了。”
胥卫平忙劝:“老婆子别哭了,前几天知道福宝回来你已经哭过一场了,再哭就把眼睛哭坏了。”
“我乐意,不用你管。”
木玄玑无奈地笑:“我站累了,杜奶奶您不叫我进去。”
“站累了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嘛。”杜蔻拉着福宝进门,扭头跟董仁信说:“劳烦你去隔壁齐家,跟齐老爷子说一声,就说福宝来了,中午我家吃饭,叫他早点过来。”
“好嘞,我这就去。”
胥卫平补充一句:“你也早点过来,咱们今天中午庆祝一下,开一瓶茅台。”
董仁信笑眯了眼:“您请我吃饭我肯定到。咱们中午吃一顿,晚上等木建生和木进下班了,咱们再庆祝一回。”
他刚才从晚柳园路过,听门口的门童说今天中午有客人定了喜宴,两个老板在后厨盯着出餐,忙不过来。
董仁信去齐家,本来哼着小调,突然唱起来:“日头高照呀,我心欢喜啊~”
杜蔻真心喜欢木玄玑,从进门后就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着她奶奶的事情,说完又说胥章:“那个臭小子呀,你不在,他好像精气神儿都被抽走了,一天到晚除了他的工作之外,其他什么事都不关心。他爸说他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了,我们这些长辈见了不知道多难受,又不听劝,唉~”
“真的是心病,你一会来他就好了。前天他跟他大哥大嫂从木家寨回来,一说起你脸上就是笑呀。”
“对了,他说你们把结婚的日子定了?二月二十八。”
木玄玑点点头:“定了,就是二月二十八。”
“挺好挺好,你们婚礼一定要大办一场,冲一冲霉运,以后你们小两口才能和和美美,顺心顺意。”
木玄玑:界神,听到没有,就是要冲走你这个霉运。
界神轻哼:你才走霉运。
木玄玑和杜奶奶正聊着,董仁信和齐老爷子进来了,一进门齐老爷子的目光就落在木玄玑身上,看她一切都好,才放下心来。
齐默当了一辈子兵,退下来的职位是师长,人脉多着呢。四年前天现异象开始后,没两天传出她闭关为国祈福的消息,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情,通过老战友知道她去了新疆后就没回来,转了几道弯之后才知道她失踪了。
她失踪四年,他也跟着担惊受怕四年,好在,总算回来了。
“老齐,别站着,快过来坐。”胥卫平拍拍身边的位置。
齐默在木玄玑对面坐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问了一句:“你奶奶好吗?”
“我不孝,因为我的事这几年我奶奶老了很多。不过身体还好,没什么大毛病。”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这句话,齐默又沉默起来。
杜蔻见了不忍心,故意笑着道:“老齐,胥章和福宝二月二十八结婚,咱们家胥章好歹喊你一声齐爷爷,到时候你可要去,还得送一份厚礼。”
齐默嘴角微翘:“结婚日子都订好了?什么时候定下的?”
“前几天回来才定下的。”
“挺好挺好,福宝和胥章很相配。”齐默说:“等你结婚的日子我肯定去。”
“你也别等到结婚那天才去了,过几天等胥章从香港回来,我们就去木家寨,今年在木家寨过年,过完年后等着他们两人结婚。”
“反正你也不忙,不如跟我们一起过去,你也有个伴。”
齐默看福宝一眼,就点头答应了。
木玄玑来了,带着他爷爷和老婆儿子去了东北岳母家的高云雷跑回南京,一见面就把他的双胞胎儿子塞木玄玑手里。
“您真是金口玉言,当时您跟我爷爷说我命里有一儿一女,我媳妇儿真一胎生了两个。给你抱一抱,沾沾喜气,祝你和胥章结婚后也一年抱俩。”
木玄玑一手一个一岁多的胖娃娃,真有点抱不住,杜蔻赶紧抱过来一个,欢喜地笑道:“一年一个就行了,是儿是女都行。”
捏捏胖娃娃藕节似的胳膊,也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体能不能怀孕生子。
界神又在吐槽:你都是神了,怎么还惦记生孩子?有没有出息?
木玄玑在心里回应它:我乐意,我想生就生,想不生就不生,和我是不是界神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少给我背后使绊子,否则等我脱离这个世界,成了天玑大陆界神,我按着你打。
界神:……你厉害,你牛!
第74章
腊月二十九, 木家在外读书工作的族人一群一群地回来,在外面不管他们是大领导还是大老板,身上洋气的大衣一脱, 裹上土里土气手工缝制的大棉袄, 那就是老人嘴里的大娃, 二娃, 小闺女。
喊小名没什么, 要是你爷爷奶奶爸妈突然喊你大名,就意味着你可能要挨揍了。
“木哲, 都几点了, 还不起床。木辉他们吃了早饭都去迎客去了,你好意思睡懒觉?”
木哲的奶奶一手拿着鸡毛掸子, 一手扯开窗帘, 推开木窗, 屋外山林的山风吹进来,冷得木哲往被窝深处缩, 只留了个鼻子在外面呼吸。
“还不起!”
“还不起!”
“你个臭小子,一年到头不回家, 好不容回来一趟就知道睡懒觉。”
“你个懒鬼, 谁家姑娘看得上你!”
鸡毛掸子打到厚棉被上,木哲连感觉都没有。
“叽叽!叽叽!”
一堆小麻雀落在窗棂上,叽叽喳喳地加入进来,好像在帮着木哲奶奶骂孙孙。
木哲打了个哈欠,从被窝里伸出手来, 没有一分钟又缩回去, 嘶,好冷。昨天从香港回来, 身体都还没适应这种温差。
“奶奶,昨晚上下雪了?”
“下了,你看你窗外面,树梢上都堆着雪,下得大呢。”
“幸好咱们木家寨如今上下山有缆车,要不然可就麻烦呢,胥章的爷爷奶奶一把年纪,想上山可不容易。”
木哲咬着牙坐起来,懒洋洋地看了眼窗外:“这么大的雪,山上都封路了,怎么上得来嘛。”
木哲扯着丢在床脚的羽绒服,他奶奶不让他穿:“你妈前天刚给你缝好的棉衣,你穿这个。”
“奶奶,羽绒服暖和。”
“新做的棉衣也暖和,还比你这个贵得要死的衣裳耐穿。”
木哲哭笑不得:“奶奶,我都这么有钱了,穿件好衣裳您都不让?”
“谁说不让你穿了,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但是今天不行。”
“怎么不行了?”
“木进和木建生他们一会儿要杀几头大肥猪,准备明天大年三十年夜饭上用的八大碗,你去帮着烧火,你那衣服火星子一下崩坏了,不如穿棉衣好。”
“你快点起,烧火这种好活儿好多人抢呢,要不是你奶奶我出马,还轮不到你干这活儿。”
木哲一边穿棉衣一边问:“木辉、木槿他们呢,也杀猪去了?”
“你长年叔给他们派了个活儿,叫他们去山下公社里迎宾,族长说了,中华玄门协会有一批人昨天傍晚到了县城,今天上午就会到公社。”
“迎中华玄门协会的人木简那个小子去不就行了?人小地位高,中华玄门协会里的人谁见到他不得给个好脸?”
“这些事族长和长年他们知道怎么安排,你小孩儿一个,别瞎说话,叫你干啥你就干就行了。”
“奶奶,我今年都快三十了。”
木哲奶奶根本不听孙子说话:“饭菜在锅里,吃了饭自己去干活去,我有事去找三婆,我先走了。”
木哲打着哈欠慢慢悠悠起床,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端着早饭蹲在屋檐下,一边吃一边瞧着寨子里的族人跑过来跑过去地忙活。
寨子里长年关着的房屋都打开着,木芸芸、木沐他们指挥着族里的男人们一趟趟去库房抱棉被铺床。
木哲在心算了下,等到小族长和胥章大婚的时候,族里的房屋恐怕不够住。
首先,他们木家在外工作的族人回来,就能把寨子里塞到半满,还有族人带来的家人朋友等等,人数更是不少。
另外,中华玄门协会的人,和木家交好的朋友,比如田政,比如香港搞航运的李家,每年都给小族长送年礼,他们肯定会来。
胥家那边的亲朋好友也不少,就算路途远来得少,至少也能坐个几桌。
还有一拨人,上面的大领导,他们省市县的小领导,上面的人来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下面的人听到消息肯定也要来凑热闹,他们加起来人数也不少。
木哲三两口吃完饭,去厨房拿了条他奶奶的围裙捆腰上,去后山上抓肥猪去。
“怎么来这么晚。”
木哲上去木进他们早就把猪抓好捆住抬下来了,木进催促他:“别这儿愣着,赶紧去烧火烫猪毛。”
“知道了知道了。”
烫猪毛不在寨子里,而是在寨子后面竹林里修的一片房子里,木哲一进门就看到两百多平方的屋里的房梁上挂满了烟熏好的腊肉、香肠、腊鸡、腊鱼、腊排骨,他嘴里的口水不自觉往上冒。
“今年怎么熏这么多肉?”
“你傻了?小族长结婚啊。”
“不是,就算小族长结婚也用不了这么腊肉吧。”
木进指着后面那栋屋子:“这间屋里的腊肉是我们木家寨养的猪做的腊肉。后面那间屋里的腊肉是从山下买的猪做的,这些腊肉除了要待客还要当作给客人的回礼,这些东西都不一定够用。”
“回礼用腊肉?”
“族长他们商议好的,回礼不送外面那些东西,只送我们木家产的,腊肉、香肠、清溪稻、云露茶、蜜柚、养生丸,一共六样。”
“咱们有没有?”木哲忙问。
“送完客人有多余的咱们应该能分一点,要是不够那肯定就没有我们的份。”
木哲轻哼:“我看还不如花钱去外面买那些能撑面子的东西送人,咱们家又不缺钱。像是咱们家产的稻子、蜜柚这些,我们觉得是好东西,有人收到这样的伴手礼说不定还嫌弃,给他们多浪费啊。”
木建生瞟他一眼:“你现在都是大老板了,别一天到晚摆出你那副小气吧啦的脸,跌份。”
“我就是心疼咱们家东西,这都是族人们亲手种出来的。”
“行了,叫你是来干活,不是听你唠叨的,赶紧,火烧大一点,半天都烧不开,一会儿李爷爷和牛爷爷要来骂人了。”
木哲埋头烧火,一头一头的猪被他烧的热水烫得光溜溜的,木哲感觉,这成就感比做成一笔大交易还让他觉得有成就感。
胥文溜达到这边来,看到木哲在那儿烧火脸都被熏红了:“要不我来?”
“不,这个活儿只能我来做,你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