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丽娜本来还靠在埃莉身上揉着脑袋,听到她说这样的话,赶紧扯了一下她的衣服。
埃莉不服气,低声道:“小姐,我……”
奥德丽娜点点头:“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对面那位是那样的状态,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咱们最好还是别激怒她,不然我这头白撞了。”
“是我失礼了。”
贝琳达倒是犹豫起来,她很想来查看一下奥德丽娜的伤势,但是一想起刚刚自己只是为人家辩驳一下,就让母亲变成那个样子,她就开始畏手畏脚,不敢再上前。
好在罗斯代尔夫人闹了好几天,也消耗了不少精力,现在突然莫名安静下来,就会感觉特别累。
罗斯代尔先生注意到自己夫人的状态,也赶紧趁机哄着她去房间里休息。
两人走后,贝琳达局促地抬抬手,请两位客人入座。
沙发很软,脑袋也很疼。
看着贝琳达的样子,奥德丽娜算是明白为什么她长这么大会没有朋友了。奥德丽娜斟酌着措辞,问道:“罗斯代尔夫人的情况…我也不多说了,想问问有没有请专业的医生?”
贝琳达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但最后还是摇头。
什么意思?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她怎么做出这么多个反应来?
奥德丽娜皱眉,道:“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就在贝琳达打算开口回答时,一个疲惫的男声从她背后响起:“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格兰德公爵,这属于我的家事范畴,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吧?”
罗斯代尔先生拄着拐,一步一步慢慢地下着楼梯,但他并没有看脚下的路,只是转过头盯着奥德丽娜。他表情很严肃,似乎这是一个不容争辩的事实。
奥德丽娜深吸一口气,道:“先生,虽说这是您的家事,我不该管,但您的儿子因为你们两夫妻的疏忽,在我的庄园搞破坏,给我造成了不小的财产损失。”
听到她说出“儿子”这个词汇的时候,罗斯代尔先生突然瞪大了双眼,然后迅速地看了一眼贝琳达。
贝琳达道:“我已经知道哥哥的事了,父亲。”
此言一出,罗斯代尔又是一阵心惊:“你是什么时候……唉,罢了,迟早也瞒不住。”
他揉着太阳穴,在管家的搀扶下缓步走到沙发前坐下。
“格兰德公爵,您说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如果您想要赔偿,我可以给您。”
奥德丽娜道:“这个就不用了。一方面,艾布纳那边并不想承认你们两位父母,所以拒绝你们代为赔偿;另一方面,作为人情安慰,我早就打算不再追究这笔钱。”
“那您想谈什么?”
奥德丽娜与贝琳达对视一眼,道:“我认为……您的夫人或许需要一些系统性的治疗。”
*
枫丹廷的大街上,奥德丽娜提着裙摆以自己最大的速度朝莱欧斯利的住处奔跑着。
她现在终于做完了所有事情,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找莱欧斯利,去向他表达自己的想法。
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能到现在这一步,她真的不想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误会而再次错过。
奥德丽娜跑到莱欧斯利家门口时,已经是傍晚了。她下意识抬头去看莱欧斯利二楼的书房,通常情况下,这个时间点屋内光线会比较暗,所以他的书房会亮着灯,方便他办公。
是的没错,这位公爵他即使是带伤休假的状态,也依然会时不时去处理一下公务。
莱欧斯利本人对此的解释是:“要是这段时间真的一点不干,那休假结束可要把我累趴下了。”
但此刻,灯并没有亮。
奥德丽娜心中有些慌张,但仍然安慰自己,万一是他今天不想办公只想好好休息呢?
她按了门铃,忐忑地等待着。
管家爷爷开门的那一瞬,奥德丽娜突然有种审判降临的感觉。
“你好,我找莱欧斯利。”
管家爷爷依旧是那副慈爱的笑容,他道:“不巧了,格兰德小姐,公爵他今天回梅洛彼得堡了。”
“什……?”
他回梅洛彼得堡了?而且还是今天的事?
奥德丽娜慌乱地问道:“可是他今天早上才跟我见过面啊,那个时候没有听他提起……”
见奥德丽娜的情绪明显低落下去,管家爷爷赶紧解释道:“这并不是公爵提前计划的,而是刚刚梅洛彼得堡来人说有急事需要他本人去处理。公爵他也是刚走不久,这才没来得及通知您。”
“他生气了。”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不论是不是事实,奥德丽娜现在打心底觉得莱欧斯利就是因为不想见到她,所以才回的梅洛彼得堡。
管家爷爷转身小心翼翼地摘下院子里的一朵虹彩蔷薇,道:“公爵走时,带走了一束虹彩蔷薇。或许,他并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
说着,他将那朵虹彩蔷薇交到了奥德丽娜手中。
奥德丽娜看着这朵虹彩蔷薇,她知道管家爷爷的意思,于是向他道了谢,然后转身朝梅洛彼得堡的入口奔去。
或许大晚上独身一人跑到梅洛彼得堡这件事会有些不合常理,或许她此行会一无所获。
但就像管家爷爷说的那样,那么多个或许中,怎么就不会有一个——
【或许两人的关系在今晚能跃进很大一步】呢?
毕竟,生日舞会那天,他亲口说过“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