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香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而库丘林兴致勃勃地打开电视,就着背景音看起手机。他带来的零食有相当一部分适合下酒,但因为载具的缘故,只能拿无酒精啤酒充数。
“你就喝呗。”立香终于发现光靠自己想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的,她踢踢库丘林,示意他把遥控器递过来,“明天再回去就是了。”
“明天有工作。”他把日历页调出来一项一项检查,“五点四十到场准备,六点半开始拍摄第一批的五十张,现场选片,九点半开始第二批……算了,不能喝。”
呜哇,周日四点半就得起床,听起来真是惨绝人寰的工作日程。立香哦了一声,把脚放在他的腿上踩着。库丘林低头看了看,拉过扶手上的小毯子盖上去。立香从这个行为当中微妙地汲取到了勇气。她忽然说:“再来一次吗?”
“可以,等我看完邮件,你把我刚才赢的那一把记进去了吗?”
“还没……好,现在加进去了。”她把手机反反复复颠倒几次,“我领先两次。感觉平手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啊,最开始基本都是平手。”
“因为杂念变多了。”他干脆地总结道,把她的腿搬开,“换地方吗?还是在沙发?”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立香盘腿坐起,把毯子拉过来,一直堆到肚子上,“沙发吧,懒得动了。”
计时一分钟,这一次的游戏过程尤其艰难,立香觉得自己在短短十几秒当中快要忍不住去做出表情的次数太多了。她努力去想一些糟糕的事情,但正因为她没办法完全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哪怕是在想象里,最终她还是输了。
“我说什么来着?”库丘林敲她的头,“杂念太多了。你以前想不高兴的事情不是想得还不错吗?”
“可能是因为刚刚想的事情太让人不高兴了,所以完全不能仔细去想它发生的样子。”没能得到一件事的兑现权,立香无精打采地躺下,把库丘林挤到最边缘去,“现在我只领先一次了——以后都不玩了!我要永久保持我的胜利记录。”
“下次给你定制立牌,就写‘局部对视游戏三年冠军持有者’好了。”他问,“抽烟吗?”
“很呛啊,我学不会换气。”她指指阳台,“把我的衣服收进来再抽。”
“让那家伙来做吧,他擅长这个。”库丘林哼了一声,把烟盒收了回去,“然后你打算怎么办?和他也谈谈?——悠着点,那家伙比你还要难搞。”
立香坐起来,大概是已经经历了太多次的情绪起伏,她反而可以用(多少也有些异样的)平静心态来进行对话:“怎么说?”
“他沉迷于奉献行为,我觉得这种类型都有病。”他简短地给出了一句话,然后任凭立香怎么追问都不开口。立香在沙发上调转了方向,强行把自己的脑袋压到他的手臂上乱顶,试图让他看不清楚手机屏幕。这行为很快就被镇压下去,她的额头被他的手肘压着,动弹不得。
库丘林还在回邮件,他空出左手拍拍她的胸前,恰好蹭到还在红肿的敏感咬痕。立香嘶地一声,彻底不动了。
“昨天?”他凉凉地问,“现在还敢这么闹?”
觉得自己多少理亏的立香闭上眼睛开始装死,在他故技重施,又拧了她胸前一把以后也坚持着没有扑腾。她躺的位置非常局限,也因此,能感觉到他生理上的变化。电视在播放一场迅速的围猎,羚羊在草原上奔驰、急转,捕猎者们从几个方向包抄过去,截住它的去路。
他已经放下手机,仰过头去,立香不敢贸然坐起来,也不敢和他搭话,就只好裹着毯子继续装死。等他恢复平静,她才慢慢爬起来,却被抓过去又揉了好几把。
“很疼!”她给了库丘林一巴掌,在手臂上,“别碰!再这样就把你报给管理员禁止出入。”
“那以后都只能在室外了。”她的威胁根本没有杀伤力,库丘林干脆把手从衣领伸进去,把那两粒软绵绵的乳尖轮流捏得硬起来才抽出手去,“就这样吧,我走了。”
立香烦得要死,她不想示弱,但现在去撩拨他,也绝对不可能有好果子吃。她气鼓鼓地趴在沙发背上,阴森地开口:“把垃圾带下去丢,记得分可燃和不可燃。”
“别以为就这么简单的算了,等着吧,藤丸。”库丘林拿起垃圾袋和一摞捆扎整齐的书籍,拿着手机的手在空中虚点几下,“刚才那件事就先留着,等我想到了再说——保证有你好受的。”
立香决定不去深入思考这个话题。她目送库丘林,后者把门踢上,在铁门隔绝视线的一瞬间,刚刚因为他在这里而体会到的安全感和欢欣感都像是泡沫一样消散了。电视仍然开着,但它发出的光线和声音多让她觉得厌倦。
这状态很不对劲,她强迫自己坐起来,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又把喜欢的音乐投放到电视上,把一块新的糖球塞进嘴里。舌头像是杂耍一样地和上颚玩弄着这一粒糖,在立香察觉到上颚沙沙的痛感时,她无意义地拿起手机,想要在备忘录里面记录自己的想法。
首先,她不想现在的状态有所改变,尤其是,她不希望那两个人有别的喜欢的对象。其次,她也不希望他们去相亲,或者恋爱。最后,她希望他们不要让她觉得很有压力。
……立香看了看自己总结出来的三条,又想了想卫宫的表现,由衷地想要请个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