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因为巨型兔子嬉笑着吐出了一句:“七号在哪里……啊呀啊呀,差点忘了,我就是七号呀!”
不等众人反应,它就自顾自地说起话来:“讲什么好呢?……啊呀啊呀!有了!”
黑暗中,兔子的三瓣嘴夸张地咧起,幽幽的声音让玩家们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我要讲的故事有个非常美妙的名字,叫‘怪谈大会’,嘻嘻……是不是很熟悉呀?啊呀啊呀,都怪你们给了我灵感……”
果然!
池醉无声冷笑,他之前的猜想完全是正确的——
如果不出意外,巨型兔子接下来要讲出的怪谈,应该是六个年轻人参与怪谈大会后,被提到过的怪谈找上,最终死于非命的故事。
至于怪谈是找各自对应的玩家还是一齐上阵,池醉倾向于后者。
这样看来,他和薄冰进副本前做的那些准备应该会很有用。
整整一晚,两人都在搜集各种怪谈,并根据民间流传的说法准备了抵御之物,像盐灰、椰子糖和朱砂这类物品,他们可准备了不少。
池醉又点开通讯器的聊天界面,打下几个字,在他不断输入时,巨型兔子已经开始了矫揉造作的表演。
它“咿咿呀呀”地唱着小曲儿,声调怪异,歌词更是令人不适:
【一个两个三个猪猡~
四个五个六个猪猡~
肩并肩讲起了怪谈~
猪猡一号说:“人皮裙子真美!”
猪猡二号说:“八尺大人真高!”
猪猡三号说:“钢琴声真好听!”
猪猡四号说:“幽灵跑得真快!”
猪猡五号说:“一寸婆婆真小!”
猪猡六号说:“玛丽真会搞怪!”
啦啦啦~
听故事的七号,帅气的拉克拉公爵却说:
一条红裙穿上身
门口开了一条缝
钢琴面前人贴人
还剩三个猪猡
啦啦啦~
日暮后的跑道上
天花板的摄像头
还剩一个猪猡
啦啦啦~
这时
娃娃玛丽睁开眼
一个猪猡!都!不!剩——
就在巨型兔子唱完小曲的瞬间,灯光猛地亮起。
刺目的强光下,池醉只瞥见了兔子那对猩红的、满怀恶意的瞳孔,接着便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四周空空如也。
青白的月色穿过纸糊的窗子,在地上投下不带温度的阴影,勉强照亮了室内的一切。
池醉从地上爬起,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非常老旧的房间,家居少得可怜,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且床上落满灰尘,像是多年未曾打扫一般,呛得人鼻酸。
值得一提的是,椅子上放了个小布包,池醉打开一看,是一袋已经完全变色的盐灰,大概没什么用了。
看完屋里的摆设,他又走到门前拉了拉,发现门似乎上了锁,门前地板上还躺着把钥匙,应该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联系到盐灰和密闭空间,池醉立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在看到覆盖整个窗户的白影时,他更是了然于心。
不过池醉看惯了这种东西,倒也不觉得害怕。他径直走到窗户前,对着两颗不停转动的白色眼珠比了个中指,接着勾了勾唇,慢条斯理地从通讯器里掏出了……
一麻袋盐灰。
真的是整整一麻袋……
看见贴在窗户上的两颗眼珠里流露出的惊讶情绪时,池醉的心情更好了。
他朝‘八尺大人’笑笑,手指弯弯,意思是你有种进来啊。
那两颗眼珠射出的视线顿时变得怨毒起来。
很快,窗户上的白影离去,一切似乎恢复成了平静状态。
只有麻袋里不断变色的盐灰在提醒池醉——
还没结束。
果然,过了不到十分钟,门外就传来了一阵焦急的喊声。
“池醉、池醉!安安出事了!你快过来看看!”
哦豁,居然是池斐然???
池醉玩味地挑眉,决定让门外的鬼物交一次智商税。
他故意跑到门前,装作要开门的样子:“安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她的呼吸越来越弱了……你快出来看看她!”
“我这就出来!”池醉夸张地大喊,然后在门上弄出了一点声响,“不行啊!这门打不开,坏了!爸、妈!你们用头把门撞开吧!”
门外一片静默。
池醉简直笑出了猪叫:“哦不,说错了,爸、妈,你们直接把池安送进火葬场吧!反正她身体那么差,迟早要玩完,长痛不如短痛,你们搞快点!”
门轻轻地颤抖起来,隔着厚厚一层,池醉都能感受到‘八尺大人’的怒火。
他收起笑容,还嫌不够般开启了嘲讽模式:
“我十八岁那年就离家出走了,自此成为孤儿,你扮成我爸妈是不是傻?就你这智商,直接撞死拉倒吧,骗什么人!”
八尺大人:“……”
它愤怒地发出了“嗬嗬”声,房门震颤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池醉却不以为惧,只嗤笑一声,继续骂:“你有本事就进来,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薄橡仁薄大爷,坐这儿等你!来!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