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你听到斯夸罗提起弟弟前段时间重伤住院的事情时,惊讶得差点没拿住手机。
你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这很正常吧,你不是也有不希望他知道的事情吗。”斯夸罗端着刚刚烹饪好的早餐走出厨房,如同无法忍耐般一把扯下发绳,那是你刚刚给他扎上的。
“头发会掉进锅里诶。”
“我只是去煎个蛋。”
虽然这样反驳你,但斯夸罗还是默许了你的行为,任由你站在他身后将那一头长发绑了个低马尾——他觉得你好像真的很喜欢他的头发。
事实确实如此。今晨迷迷糊糊间,你也爱不释手地把玩了许久,还追着斯夸罗询问保养的方法,把他无语得够呛。
可听见山本武住院的事情后,你便再也不关心斯夸罗如何了,只是一个劲询问他有关弟弟受伤的事情。
“你问他自己啊,我是他的保姆吗?”斯夸罗黑着脸,不等你再说话,抬手直接将新鲜出炉的三明治喂进了你口中。
一夜过去,你对这个人暴躁又体贴的性格也算有了深度了解,决定忽略音量只看行为。艰难地咀嚼、吞咽过后,你捧着三明治,向斯夸罗投去惊异的目光:“……很好吃。”
斯夸罗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你太轻了,需要增重。”
没想到会从一夜情对象口中听到这样带着别扭意味的关心,你“唔”地回应了一声,迅速头脑风暴试图分析斯夸罗此番言论的用意。
而斯夸罗看着你腮帮子鼓啊鼓,努力咀嚼的模样,唇边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笑意。
恰时门铃响起,你放下三明治站起身准备去开门。但斯夸罗一把将你捞进怀里,仔仔细细端详过后,把你睡衣领口前松着的两颗扣子给扣得严严实实。这还嫌不够,他不知瞥见什么,瞳色忽深,转手把你按回了椅子上。
“我去开门。”那目光恶狠狠到,似乎你要是敢说半个不字,他就要立刻跟你动真格的了。
你点了点头,不觉得有什么好拒绝的。太久没有过床伴,你现在腰还酸着呢,能少走两步当然好。
斯夸罗再次由阴转晴,重新把三明治塞回你手里,拇指抚过你脸颊轻轻摩挲了一下。
你不明所以:“嗯?”
晴天甚至出了个大太阳,斯夸罗轻轻笑了一声,垂首在你唇上落下一个吻。
单纯的双唇触碰也被他亲得露骨又野蛮,与轻重缓急无关,这个人的行事风格落在忄青事上就是要将你生吞活剥。你探出舌尖制止他,他的动作立刻又温柔得非比寻常,任由柔软又火烫的舌头被你捉弄般对待,仿佛他此前的行径正是为向你索求同样肆无忌惮的一个回应。
得益于这个颇为温情的亲吻,你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对昨晚很满意,想要跟你发展长期关系的意思吗?
门外的访客显然没意料到会在这扇门后看见陌生男性,那张精心打理过的面庞上,笑容有一丝龟裂。
他礼貌地颔首:“早上好。”
斯夸罗认出面前的人是昨天那个条子,看他这一身花枝招展的装扮,并没有给出好脸色:“有什么事?”
“请问谕小姐——”
“她不方便。”不等话说话,斯夸罗已经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虽然斯夸罗帮你把扣子一路扣到了头,但他自己的穿着可谓随性潦草。这间公寓内没有可供成年男性换洗的衣物,他这一身睡衣还是昨晚现场叫的闪送。
若是不能从对方这一身打扮和神态中看出昨夜发生了什么事,那萩原警官大学时的侦查课就真算是白上了。
两位男性在无声的对峙,片刻过后,萩原研二主动后退一步,将腋下的文件袋递给斯夸罗:“这是我妹妹寄给谕小姐的文件,对她来说应该很要紧,还请代为转交。”
瞥见寄件人上写着的“萩原子荻”,斯夸罗接过东西,反问道:“还有事吗?”
半分钟后,斯夸罗坐回了你对面。他似乎忍了忍,但没忍住,语气怪异地问:“你的东西怎么会寄到别人家去?”
“毕竟我家容易被闯空门。总不会有人敢从警察手里拦截文件吧。”闯空门的人被你噎得咳嗽了两声。
你接过文件袋,从里面取出几张薄薄的纸页,仔仔细细阅读了一遍,确认信息无误。
你并没有要避开斯夸罗的意思,所以他不仅看清了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更清清楚楚看见了上面的姓名。
壱外伏木。山本谕。
他第一次看见这两个名字并排出现,正是在此行的任务委托上。
你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斯夸罗甚至帮你加热过了,如此一看,倒真是符合你对长期伴侣的标准呢。
只是性格咋咋呼呼了点:“喂……这是怎么回事。”
你轻描淡写道:“如你所见,想杀我的人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斯夸罗不傻,他的眼神冷却下来,注视着你近乎审视:“昨天你找那个条子过来,是想利用他做什么?”
你把亲子鉴定塞回文件袋放在一边,重新捧着三明治咀嚼起来,语气相当淡然:“不告诉你。”
斯夸罗被你气走了。
斯夸罗当然不是单纯被你气走了,光就这次任务,还有一笔账要向上清算。
他一边走出公寓楼,一边拨通电话,大洋彼端的瓦利亚城堡依旧鸡飞狗跳,枪响与爆破声不绝于耳。相比起此刻的音量,斯夸罗和你说话时甚至能称得上“轻声细语”。
电话那头,听斯夸罗简单描述完来龙去脉的路斯利亚夸张地捂住嘴:“啊呀……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吗?”
“顺着档案往上追溯,看看到底是那群饭桶连十代雨之守护者的家庭背景也查不出来,还是别有用心的家伙在搅混水。”斯夸罗随意抬起左手,只听刺耳的“刺拉”一声过后,一柄不过五公分长的战术刀擦着袖剑划破了斯夸罗的外套。
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杀意。你身边乱七八糟的人可真多啊。
斯夸罗烦躁地摁断电话。
挥舞着战术刀的是个娇小的少年,身高不过一米五,却是手长脚长,有舞者一般的身姿。他模样清秀,看上去年纪不大,最惹眼的是右脸上妈见打的彩绘刺青,叫人见之难忘。
少年出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多余动作,几番短兵相接下来,斯夸罗已然摸清对方的路数。
虽然糅杂了多种技巧,这少年所使用的并非任何一种武道,而是实打实的杀人术。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瞄准了人体命门,并非是刻意或后天训练,而是像1+1=2一般,将他人的“生命”视为唾手可得之物。
若非站在这里的是身经百战的彭格列剑帝,换了十代家族那群毛头小子,大概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了吧。
论起经验,斯夸罗要胜出太多,可两人间不是胜负之争,这样的战斗最为麻烦。既无意义,也无收益,约等于走在路上踩到一块粘稠的口香糖。
斯夸罗改变了出手的意图,只多一个来回,斯夸罗便径直挑飞了少年面上的墨镜,一脚踢在他胸口上。
而少年战术刀也刺入了斯夸罗的左手之中,他“咦”了一声,向后如猫一般轻盈的落地,没有贸贸然再上前了。
“你这左手是义肢?”他上下打量着斯夸罗,目光颇为郁闷地“嘁”了一声:“你这人真难杀。虽然不愿承认,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大概很难全身而退。”
斯夸罗心中有了定数:“你是零崎?”
“嚯!”少年惊讶道:“莫非姐姐大人向你提起过我?”
“你叫她姐姐?”斯夸罗反问:“那她认你吗?”
少年卸下了轻率的神情,不悦地沉下脸,以活跃形象示人者摘去了活跃的表象,横布半张脸孔的刺青顿时如漩涡般扭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