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又焉的唇合着雪花,一起落在她的额头上。
冰冷中有柔软的温暖。
徐荼一颗心扑通扑通的,明明是在寒冬中,却仿佛春枝冒牙,蹭蹭的挡也挡不住。
她干脆踮起脚,双手还怀在徐又焉的腰间,在他的唇上也落了一个吻。
“我发发善心,考虑你今天等了我那么久,赏你的。”
这话说的,活脱脱的一个女皇帝似的,
徐又焉眉眼间浸润了笑意,配合着她,“谢谢赏赐。”
路灯通明,月光如水,散落的雪花落在发顶、肩膀,最后落在睫毛上。
这个她爱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白净的脸上染着久冻后的红,就连鼻尖都是红红的。
可眼眸里,全都是她。
“你等了我一晚上吗?”
“嗯,”徐又焉应着,一张脸故作委屈似的,“某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不说一声就扔下吧,我只能苦苦等着,盼着,偷偷跟着了。”
徐荼的这颗心啊,软了又软,终究是化作一汪水,把自己裹进他的怀里,低声呢喃。
“徐又焉,我好爱你啊,你这么好,我好爱你啊。”
偌大而空旷的长安街。
漫天白雪下,徐又焉轻声回应她的爱意。
“我也爱你,经年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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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这场雪,足足下了两天。
天气预报提醒,最近雨雪路滑,大家注意出行。
徐荼第一次去幔京入职便是年终岁末,一晃一年,她再度回来,依旧是年末。
员工年会开的热热闹闹的,她没有上台,坐在下面看着大家说段子,讲相声,歌舞戏曲,做酒店的,大多多才多艺。
方蕊坐在旁边,多少有些紧张。
这一年幔京的各项数据都明显向好。
徐荼去年年初大搞的后厨改革颇具成效。
本就是做传统酒店出身,位高权重的人大多对菜品新鲜度要求远高于味道。
改了明厨,又取缔了半成品内容,线上利用可存数字下面的视频和新闻端平台做了大量推广,不仅仅是单客的入住率,就连政/府会议项目,都明显增加。
方蕊原定是按照级别给大家上浮20%-50%的年终奖金额,却被徐荼叫了暂停。
所以总担心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么,惹得眼前这位虽然年轻,却聪明沉稳的徐总不悦。
她对徐荼去海城曼甯工作的事情略有耳闻。
圈子就这么大,徐荼也并未隐瞒过最真实的身份。
只不过她以普通管培生的名义入职,便很少有人把她与徐家的姑娘联系在一起罢了。
从前台开始做了足足一年,身后又有徐先生的指点。
方蕊担心,若是徐荼全权掌管幔京,第一个肯定就是要把自己换掉。
更何况,她有前科在身。
去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着餐饮部坑了她一把,天知道徐荼是不是个记仇的人。
其实自从去年徐荼点出了账目和采购的问题,她几乎摸了整个幔京的员工背景。
揣着别的心思,从中谋取巨额利益的,不论是否是老员工,也都一并辞退,赔付了不少的赔偿金。
为的便是向她表明立场。
只是徐荼一直淡淡的,没有人做任何表态。
每年年会的最后一个活动,都是抽取年会大奖并宣布年终奖金额。
徐荼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没有开口的意思。
这年终奖是否宣布,份额到底是多少,以及大奖抽取是否由她亲自去抽,全都没有定数。
主持人一遍遍发来函询,接下来的流程如何走。
方蕊急的有些燥。
她本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做了这么多年幔京酒店的主要负责人,是有能力和手腕在身上,却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对上年轻的新总裁,一颗心就惴惴不安的。
就在她踌躇不决的时候,徐荼的手伸了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似的,“我正好有点事情想说,一会儿我直接来宣布。”
方蕊这才沉下心来,赶忙对接了主持人。
“接下来就到了今晚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要抽取本晚的大奖,有请公司总裁徐荼女士。”
徐荼今天特意穿了身压场子的衣服。
黑色的连衣裤装,搭了件浅灰色的西装外套,头发盘起,没有任何饰品。
银色高跟鞋把人衬得挺拔大气。
手腕上,倒也还是挂着那根木枝,被徐又焉强行保养了一次,已经变得油润顺滑。
只上台的过程,就听到了不少倒吸的声音。
人脸上却是挂着笑,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
徐荼站定,看向下方数百名员工,过去的一年,每每开大会时,她也是这样,坐在下方,听着季硕讲,听着分管副总讲,所以她非常知道,这一刻大家心里期待的是什么。
“跟大家一年没见,我们的幔京成长的当真是很好,这里要感谢每一位员工的辛苦付出,这一年是酒店行业顶住压力重塑的一年,也是大家咬紧牙关,奋力推进的一年。之前方总跟我说,希望年终奖可以做不同幅度的上浮,我非常同意,不仅会拿出我们今年的部分营业额作为奖金,也会将所有董事会今年的分成拿出,给大家做奖励。”
台下在瞬间的静默后,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董事会分红作奖励,意味着年终奖几乎可以实现翻倍。
甚至有人在台下尖叫,吹哨,喊着“徐总太美了!”
徐荼眉眼的笑意渐浓,等到气氛缓缓平息,这才再次开口。
“我们计划今年,会在苏市和临水开设两家新的酒店,幔苏和幔临,并成立幔图酒店集团,这对于幔京来说,会是一个巨大的改变,当然大家请放心,不论其他酒店如何发展,幔京依旧会是幔京。在座的,有跟着我们幔京成长起来的老员工,也有新加入的新成员,只要大家愿意,都可以作为我们新公司的股东。”
“所以,”徐荼笑容里多了一抹认真,“我会在年终奖中再给大家加一份认筹份额。”
这一下,大家当真是再也坐不住,激动的大喊了起来。
幔京酒店原本就是徐家产业中最不受重视的一门,几十年来的目标一直就是维持平稳盈利。
不论是管理层还是普通工作人员,稳定却上限有限。
有不少人提出想要进一步发展的策略,都被徐卿以没有资金为由,拒绝。
现如今不仅要扩,还是大刀阔斧的扩,无异于是新年最振奋人心的事情。
方蕊在一旁听的震惊。
她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负责人,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她更没有想,她的心思缜密,全面至此。
而后的年会,无异于被推上了最大的高潮,什么年终大奖都不如这个消息来的振奋人心。
总办同时协文全酒店员工,通过主动报名和岗位配适的原则,选取部分员工去往新酒店工作。
幔图酒店集团的版图正式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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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荼和徐又焉,是在年前去看的爷爷。
腊月二十八,路上都是行色匆匆归家的行人。
京市气温低,空气中也透着淡淡的霾。
枫山公墓进出均需要批文。
徐荼跟着徐又焉去行政大楼走了一遭,见了不少爷爷的旧部。
本是新年,说的却是些悼念的话语,平白让气氛压抑了些。
徐又焉说,这样可以把关系网链接上,日后会有需要。
幔图酒店集团落在京市,以后免不得要打很多的交道。
女性想向上,本就要难一些,更要抓住手中所有的机会。
他没有挡在她的身前替她去处理所有事务,而是手把手的,把这些年的经验,手段、人脉一一教给她。
纯洁白玉只能做美丽的装饰,担不住钢筋的高压。
徐荼一应承下,学的快而准。
年过,她就二十五岁,是徐又焉的可存数字大放异彩的年纪。
她与四哥,终究是有不小的差距。
爷爷的照片,选的是八十岁时,部里来人给拍的一张带笑证件照。
高清、精准,就连眉眼处的褶皱都根根分明。
还是那个笑起来
碑前花束不少,想来应该有不少人和他们一样的想法,赶在年前来祭拜他。
徐荼没有选择菊花,而是选了一盆君子兰,放在这碑前格格不入似的。
徐又焉本就话少,也不会当着徐荼的面和爷爷多说些什么,只牵着徐荼的手,给爷爷鞠了个躬。
“承您大爱,如您所愿,我和小图来看您了。”
徐荼话多些,细细碎碎的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中间徐又焉接了个电话下山,徐荼就一个人坐在碑前,托着腮,就像过往每一次和爷爷聊天一样。
“我看到那两个视频了,您啊,太坏了,万一我和沈凌是真订婚,万一我婚后才发现,你岂不是坑死我们两个了,就算是要考验爱情,也没有用这种方法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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