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左和静不由眉宇舒展,终于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左和静眉头又蹙,面色一板。
乔忠国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夫人,可有哪里不妥?还是为夫哪里做错了?”
左和静轻哼一声,随即抬手重重捶了乔忠国一下。
乔忠国一脸莫名,却还是第一时间将左和静的右手握住了,一脸心疼地说道:“小心伤了手。”
左和静:“......”
“有人当初提亲的时候说得好听,还说游历大好河山,结果迟了二十来年!”
此言一出,乔忠国顿时一脸心虚,连连认错。
虽是时势所迫,但他确实失言了。
左和静其实也就随口闹闹,她比谁都知晓乔忠国这些年来的不易。
只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又不由噗嗤一笑。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左和静又气又笑的,乔忠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夫人,你又笑什么?”
左和静笑得止不住了,弯了腰哎呦出声,笑得肚子都疼了。
她突然想起了乔忠国当初的一箩筐窘事。
她初次见乔忠国,是那一年三月初三的东郊诗会。
在那之前,她其实已经从自家爹爹口中听说过“乔忠国”的大名了。
据爹爹说,军营中出了一个“刺头”,郭将军很是喜欢。爹爹去见过一次,给出的评价是:后生可畏。
爹爹当初说这话的时候,还满脸欣赏,后头绝对想不到,再提起“乔忠国”这个名字时,只余咬牙切齿。
那一年的东郊诗会,她还顶着“京城第一美人”的虚名,又是兖国公府嫡女,身周自然围绕了许多人。
诗会同往年一样无聊,她甚至连写诗的兴趣都没有,突然一个人被推搡着站了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人背对着她,身材魁梧,身着短衫,与平时所见的翩翩公子截然不同。
她还以为是哪个樵夫无意闯进来了,结果那人茫然转过身来,竟生得朗眉星目,气宇轩昂。
一旁有人起哄:“此人乃是南营乔忠国,最会作诗,来来来,大家都来见识见识!”
她闻声心头微微一跳,原来这就是爹爹口中后生可畏的乔忠国!
那起哄的声音一听就不怀好意,且看乔忠国一身短打,估摸着是被诓来的,连衣裳都没换。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来,这是有人在戏耍乔忠国。
诗会年年如此,无趣得紧,这不刚好就来乐子了吗?
众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乔忠国,期待从他脸上看出窘迫与忸怩,好出声嘲笑。
她目露好奇,这一会儿也不知乔忠国会如何应对。
没想到下一刻,乔忠国挠了挠头,大喇喇说道:“作诗?我一窍不通啊——”
此言一出,惹得哄堂大笑,连她也不由捂嘴,只道这人好生坦诚。
此时便有人恶语相向了,一开始还能入耳,到后头就变成侮辱了。
她听得眉头紧蹙,脸上笑意忽而就散了。
所有人都满脸戏谑,要是换作旁人,只怕早就红白着脸灰溜溜跑了,可乔忠国却偏了偏头,一脸不解:
“我不会作诗,有何好笑?”
“你们拿的是笔杆子,我拿的是刀枪武器,你们入朝为官,针砭时弊,我学得武艺,上阵杀敌,都是报国,怎的有高低贵贱不成?”
此言一出,倒将所有人问得哑口无言了。
她听到这里,眼里闪过一抹亮光,这才发现这乔忠国可没看起来那般老实憨厚,此言一出,谁敢反驳?
难道是想挑起文武之争吗?
“香快燃完了,现在作诗还来得及吗?我刚巧得了一首。”
见气氛僵持住了,她想了想,便淡声开口,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
众人闻声打了个哈哈,这场闹剧也就过去了。
她低垂着头,正在想诗,毕竟她方才可没想落笔,如今话都放出去了,自然是要交差的。
她正蘸了墨,陈姐姐忽然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袖子,同她咬起了耳朵:
“静儿,你瞧那姓乔的好生无礼,一直看着你——”
她闻言立刻抬起头来,结果高大的身影已经走到了案前,将陈姐姐吓得止了声。
她错愕地仰头,没想到乔忠国已经微微躬身,冲她认认真真行了一礼。
“在下乔忠国,多谢小姐解围。”
她怔了一瞬,赶紧起身回了礼。
她以为这件事也就这般过去了,没想到待她回府后,乔忠国竟已经寻到了爹爹面前。
.......
左和静不知道,她当时不过好心一句话,结果直接将乔忠国一颗心都勾走了。
他本是个没开窍的,但是见到左和静的第一眼,他便明白老萧他们常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他现在算不上什么英雄,但他以后会是的。
而左小姐人美心善,是他一眼就认定的。
然后,乔忠国就开启了漫漫追妻路,当然,其中最大的阻碍,是和他“相爱相杀”的未来老丈人——兖国公。
番外四:孟谷雪x百里承佑
娇娇和爹娘从江南回来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正如乔忠国所说,乔府果然被韩雅弦打理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