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昼站在一边不说话,上官献斜了他一眼,“走吧,咱们去跟你的救命恩人撑腰去!”
“那群臭剑修,简直装傻,什么养育之恩要用十一片花瓣来还报!”
上官献嘴里骂骂咧咧,心中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只怪自己当初急着救人,保密工作没做好,才让人被罚进了思过崖这种寸草不生的凄苦之地。
公孙昼一听这话,立马连连推拒,“玄清峰?我可不去!不去,不去。”
“什么不去?那可以你的救命恩人!多少年前的事了还忘不了?你看看你现在还配得上自己手里的剑吗?”
上官献火气上来,拽着公孙昼便朝殿外走。
当年,公孙昼也曾风头无两,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剑,意气风发,却最终败在顾济尘一个后辈的剑下,从此生出心魔和执念。
第13章 撑腰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因为强行想和断妄剑契主而把自己弄成重伤,奄奄一息,需靠九玄冰莲救命。
到而今,就连靠近玄清峰都成了心底的梦魇。
“不去不去!”公孙昼依旧摆手,却没用多大力气,任由上官献拽着自己。
“这次听我的,去见见那顾济尘,把这心结解开,总不能我次次都找冰莲来救你?你不嫌烦,我可要烦了。”
“去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公孙昼最受不了上官献这种苦口婆心的样子,一开口就停不下来,非要把他耳朵磨出茧子才罢休。
“那走,去给你的救命恩人撑腰。”
两个鹤发童颜的两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刚拔出剑来,脚还没离地,却见到梁松这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怪人忽然冒出来。
“哟,稀客,舍得出你的藏书阁了?”公孙昼调侃一句。
“呵。”梁松讥笑一声,“没死成?看来我的卦象出了点问题。”
“唉,你们俩能不能好好说话。”上官献出来打圆场。
这两人之间的梁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公孙昼醉心剑道,梁松偏爱占卜问卦,本不会有交集。
但谁叫公孙昼年轻气盛之时胜负心重,总爱叫梁松帮他算算能不能赢,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就讥讽人家半吊子水平。
而不巧,算学窥探天机,本就难以堪破,梁松初学之时又总是算不准。
就这样,两人那是彼此攻击对方的痛点和爱好,说话都往心窝子戳,不结梁子都难,到而今两人都近千岁了,也难以转性。
“行了行了,说吧,你来这儿做什么?”公孙昼摆摆手,率先转移话题。
如今生死线上走一遭,他也算是看破了一些。
“去玄清峰。”梁松言简意赅。
“可是你又算到了什么?”上官献皱眉,又想起之前梁松说的什么天道诅咒之类的话。
公孙昼一脸莫名,“你们俩在我面前打什么哑谜?”
“算了,边走边说。”上官献看梁松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只觉得头痛。
三人御剑而起,上官献把之前梁松说的话讲给了公孙昼听,公孙昼倒点点头,两人却听梁松补充道,“后来我又卜算了好几卦,根本看不透那小弟子的前世今生。”
“还有,我真没想过你还能活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松苦笑一声,“不是咒你,百年之前我便已经算过生死,得知你重伤之后,我又算了一卦,都是死劫,而唯一的变数……”
“唯一的变数,是那小弟子。”上官献补充道,随后又将桑昭成功唤醒冰莲的事悉数告知两人。
话音落,三人都沉默了。
“罢了罢了,不想这些烦心事。”上官献长叹一口气,“且先去玄清峰看个究竟。”
剑锋凛冽,三道流光快速划过天际,惹得地面的弟子纷纷侧目,随后流光落到山顶之上,天地之间只剩下风声呼啸。
三人刚一落地便见顾济尘的身影在一道流光中显现。
“不知三位前辈造访,有失远迎。”话语虽恭敬,但白衣仙君道袍如雪,面上一片冷峻。
上官献摆摆手,“得了吧,我们可不是来看你的。”
修仙界虽然以实力为尊,但同门之中,还是会顾及一些长幼秩序。
顾济尘如今是大乘大圆满的修为,他们三人也是,但剑修尚武力,大都可以越一级战胜对手,所以顾济尘的战斗力在这仙灵界数一数二。
可论起长幼秩序,顾济尘拜入玄清峰的时候,他们早就是一方大能,到如今这个年岁,淡泊名利,算是半归隐,已经不在乎宗门事务了罢了。
“后山思过崖,我们想去看看你那小弟子。”
梁松站出来打圆场,他一向不喜与人交涉,但看上官献和公孙昼这两人的样子,指不定要在此处纠缠良久,他只想快些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何处。
这半个月,他潜心卜卦,不惜折损修为和气运,也看不出其中端倪,一切都像是隐没在迷雾中一般。
如此这般情形,只能说明那名叫桑昭的弟子身上背负的东西,牵扯天道,甚至牵扯三界存亡,只是究竟是怎么个牵扯法,是福是祸,尤未可知。
顾济尘面无表情,闻言正欲让开身,却听身后有声音传来。
“拜见两位前辈。”
阮青络从殿内走出来,遥遥见到立于风雪中的三位大能和顾济尘,于是顺势过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