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行舟来到陈家后院,院里有一口巨大的湖,湖中数着一排排巨大的假山。
陈家作为芙城的巨富之家,在这座城里占地颇多,前后院加起来少说也有两百多亩,但是这两百亩地实际用于日常生活居住的其实很少,这湖当作园林景观来观赏,实则将陈家切割为前后两个部分,假山后是设了禁制的禁区,肉眼看上去只有连天花海,争奇斗艳。
墨行舟立于假山之上,用通天锁链击打三次,都无法将这禁制破开,反而因为魔气太盛而使这防魔的禁制愈发坚不可摧。
若是强行破之,里面的不可避免的要被摧毁。
看来真是藏了不得了的东西。
他的目光在这禁制混乱的铭文上扫过一圈,又转身看身后御剑飞来的仙门。
他们从身后追来,看见墨行舟止步于这等空旷的地方,反而戒备起来,唯恐他身后有诈。
没办法,魔尊的力量有多恐怖,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在十年前那场对赤琉璃花树的争夺战争中见识过了,如今十年过去,没有人知道他这十年里他有没有在研究什么邪门功法。
枭无音欲上前,却被楚长风抢先打了头阵。
楚长风的剑尖指着墨行舟的面门,厉声道:“魔头,你混入我宗门,伤我仙门弟子,杀我同门师兄弟,到底意欲何为?!仙魔两界相安无事不过数十年而已,你今日犯我仙门,难道又想挑起两界之间的战争吗?”
不愧是亲父子,这质问的方式简直和楚少轩如出一辙。
面对指控,墨行舟轻轻挑了挑眉,道:“楚仙尊,废话就不要再说了,纵使我想做点什么也不能老老实实交待给您啊,不如先看看这禁制,你若能破开,我保证今日不与大家伙儿动刀动枪。”
听听!多狂妄自大的口吻!
有人实在忍受不了他这般嚣张,愤然而起:“你伤我同门,杀我仙尊,难不成还想着全身而退?呸!做梦,今日我仙门精锐尽聚于此,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说罢,也不向仙尊请命,冲动飞身一跃,剑身和人身仿若融为一体,以极快的速度和变幻莫测的身法迎墨行舟而战。
墨行舟甚至不用格挡,不过略一侧身,众人再回神时,那仙君的剑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上。
“好快!”
“他……他是放水了吗?”
“那可是玄明谷的剑,剑柄都融入了专克邪魔的仙木,他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惭愧。”对面一片窃窃私语声,墨行舟恍若未闻,反而将剑一横,还给这位贴脸上来开大的仙君,可谓是礼数周到。
惭愧?
该惭愧的是他吧!
仙君好没面子,但是不想舍弃宝剑,只好悻悻然接过,直到归入队伍,才感觉到后怕:等等,他刚刚是不是能直接杀了我来着?
楚长风面色不善地瞪了那人一眼,思索要不要跟他硬碰硬。
好歹也是个仙君,墨行舟对付他也太轻而易举了。
他们这批人里只有他与枭无音两个是仙尊级别,仙君也不算多,各大仙门来南沧洲参加盟会,来的都是个中翘楚不假,但那些有资历的长老尊者们可都还坐镇在各大宗门呢,连他徒弟都能单杀景温,若是跟他硬碰硬,那几个小魔头再赶来支援,他们不一定要折掉多少精英。
可是背后……
枭无音表情玩味地看着他,似乎已经洞穿了他所想。
楚长风心一横。
被这人嘲笑就嘲笑吧,当务之急,还是以大局为重。
魔头独自现身不易,各宗门势必已经开始往南沧加派人手了,如果能拖到他们赶来,胜算会大很多。
楚长风定了定心神,道:“堂堂魔尊,岂有被一道禁制困住的道理,你这般放低姿态,难免让人怀疑其中有诈。”
墨行舟露出颇为无奈的模样,说:“楚仙尊,有戒备心是好事,太过多疑可就过犹不及了,楚仙尊如果想要拖延时间,我也奉陪到底,只是还望仙尊想想,你们人多尚且有救兵,本尊贵为万魔之主,又岂会只身犯险?至于这禁制为何如此难破,不如抓个陈家的人来问问,他们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值得设下这封魔的禁制,我看陈家家主就不错,年纪那么大了懂得应该很多,诸位稍等片刻,本尊亲自抓来,为楚仙尊解惑。”
不等他动身,楚长风已经出言阻止。
“慢着。”
陈家主那一把老骨头了,看到这场面还不得当场吓死。
墨行舟笑盈盈地,为他让开一条解禁制的道路。
魔族破仙门的禁制,名为“破”,非强力不能化解,而修者破仙门的禁制,名为“解”,顾名思义是要抽丝剥茧,一层层破除,手段温和伤害小,反之亦然。
楚长风原以为需要故意拖点时间,但这实际操作起来却着实让他犯了难,不需故意,挑战性本身就已经很强了。
这是封魔的禁制。
难道陈家后院封着魔族?
墨行舟独坐假山之上,感到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起初他并未在意,可是这道目光混在所有偷偷打量他的视线中显得太过强烈,墨行舟回过头去,对上枭无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