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点了点头,终是饮了一口茶,也让林锦玉高悬的心稳稳的落了地,唇边抿出了笑意。
林如海轻摇着头,想着今日宣辰帝又从提了锦玉的婚事,大有明年操办之意,心下一沉,怕是再不愿意,此事也无法改变了,虽说皇上是好意,可却是委屈了锦玉。
“早先我与你提过你的婚事由皇上做主,今日皇上再一次提了此事,想要把颍阳公主许配给你。”
林锦玉愣了一下,不由蹙起了长眉,虽是知晓他的婚事是由皇上做主,可娶公主他却是想也没有想过,想着以前狗血电视剧里那些公主个个娇蛮任性,林锦玉不由垮了脸。
“父亲,此事可还有回转的余地?”
“颍阳公主乃是如今的皇后所出,只此一女,比你要大上二岁,如今已是二八年华,皇上不想在拖下去,怕是近日便会赐婚。”林如海说着,又继续道:“你也无须担心,我听皇上说起颍阳公主也是赞不绝口,极为喜爱,当今皇后又最是贤淑端庄之人,想来由她所教导出的公主必然也是秀外慧中的女子。”
林锦玉见林如海如此安慰自己,忙勾起笑容,轻声道:“孩儿只是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皇上会有此想法罢了,父亲不用担心,想能娶公主的人世间不知几何,锦玉能由此福实在珍重才是。”
林如海如何不知林锦玉也是在安慰自己,想起那‘颇负盛名’的婧蓝公主,林如海不由一叹,只盼着那颍阳公主不是那般胡搅蛮缠、不懂礼数之人才好。
林锦玉看着林如海嘘声长叹,也知这门婚事不如父亲的意,只是皇上赐婚哪里又是林家可以抗拒的,既已无法选择,倒不如向君瑟询问一二,不管怎么说,那颍阳公主也是君瑟的妹妹,他多少总是会了解一下颍阳公主的性情,这样想着,林锦玉在寻问了父亲是否还有其他事情后,便告了退,前去寻君瑟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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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瑟见林锦玉来极是欣喜,这几日忙着处理公务,倒是没有时间与锦玉培养感情,却不想锦玉竟是自己寻来,怎得不让他欢喜。
“你怎的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有口福了,父皇才赏下新鲜的鹿肉,我本是准备打发人送到你府里,却不想你自己闻着味便来了。”君瑟笑着打趣道,有道:“虽说现下天气燥热,可少吃一些鹿肉也是不打紧的,不若在园子里架上炉子,咱们烤来吃如何?”
见林锦玉不答,君瑟微微思索,又瞧了瞧林锦玉的脸色,轻声道:“要不咱们去别庄如何?”君瑟只当林锦玉是在王府里不自在,这才没了笑脸。
林锦玉轻摇着头,脸色极其凝重,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修眉微挑看向君瑟,沉声道:“且不忙那些个,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我当是何事,瞧你这小脸绷的,只管问便是了,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君瑟轻笑一声,便亲昵的抬手去勾林锦玉的下巴颏。
林锦玉头微微一侧,轻蹙着眉头,低声喝道:“莫要恼,我且问你,与颍阳公主可熟识?”
君瑟一愣,忙问道:“你如何问了三皇妹?”
林锦玉冷笑一声,挑着眼梢轻睨着君瑟,似笑非笑道:“难不成你不知道我为何会提起颍阳公主?”他却是不信,君瑟没有得了任何的消息。
君瑟轻叹一声,神情复杂的看着林锦玉,出言道:“林大人可是与你提及了婚事?”
“你说呢!”林锦玉反问道,哼笑了一声。
“我之前听父皇提及过你的婚事,想是把三皇妹许配给你,到不曾想会如此快。”君瑟轻叹一声,心里感觉闷闷的,又有一种酸楚在心口蔓延开来。
“你既是知道为何不曾与我细说?”林锦玉微恼的瞪了君瑟一眼。
君瑟却是苦笑一声,半跪于林锦玉的身侧,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只恨不得父皇从来不曾提过此事,又如何会想与你言说,那时咱们的关系还不曾如此亲近,我自有私心,怕你知道了此事生了别的心思,我便是没有了机会。”
林锦玉微微一愣,随即勾唇轻笑,凤眸飞扬,有着说不出的神采,轻声低呢:“当真是个呆子。”
君瑟怔怔的瞧着林锦玉,眼含惊艳之色,只为那一双凤眸所流转出的流光溢彩,他在锦玉之前从未见过一个少年会有这般的风情万千,那凤眸中流泻而出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就好似一波春水轻轻的荡漾而过,勾的人丢了七魂六魄。
“锦玉,你若是……若是定亲之后可还愿意与我往来?”君瑟小心翼翼的瞧着林锦玉,微扬着头,有一种谦卑之感。
林锦玉微微勾唇,笑颦如花:“便要看你负不负我了。”
“我对你只有一百个好,又怎会负你,你如何不知我心心念念想的全是你,只恨你不是女儿身,不能私藏于府内。”君瑟略带委屈的开了口。
林锦玉轻笑一声,看着君瑟赤诚的眸子似沉入水底的碎玉一样清澈,心下不禁一软,带着几分笑意道:“我且信你便是,做什么这般模样,还是个王爷呢!若是让下人瞧见,且不是徒增耻笑。”
君瑟淡淡一笑,明亮的眸子蕴含着慑人的光芒,略带倨傲声音里掺杂着彻骨的冷锐:“哪个敢笑话本王。”他生而高贵,除了锦玉在没有人能让他折腰,又有哪个敢在他面前放肆。
林锦玉扬唇轻笑,君瑟在他面前一向都是卖好讨乖,倒是难得见他如此本色,相识如此之久,他早已看透了君瑟的本性,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甘愿俯身之人,且这一次正是他最为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