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秦胥逐渐清醒,“不知我师妹……”
  “你师妹无事,”凌听荷想了想问道,“你师妹可是你的道侣?”
  “胡说什么?”秦胥蹙眉斥道,“师妹便是师妹。”
  凌听荷笑了起来:“就像我与师弟一般吧,我知道。”
  “你放心,我师父既已应下救你师妹,便不会食言,这几日师父已用净髓之法为她洗过一次灵髓,那什么花毒不会再扩散了。”
  秦胥松了一口气,却仍放心不下地去玉京楼看了苏怀夕,又对楼主郑重道了谢。
  只是苏怀夕不知何时清醒,秦胥也便在千山留了下来。
  凌听荷因为他的留下,逐渐忘记花辞青离开的低落,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这份开心又与往日不同,夹杂着一份诗情画意的情怀。
  她告诉秦胥千山最好的修炼之处在千山的某处天泉旁,那里灵力丰盈,而后在他前去修炼时,一同前去。
  察觉到对方投来的冷淡目光,她也只笑盈盈道:“过往百年我都在此处修炼啊!”
  她会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一遍遍的修炼剑诀,偶尔也会化为己用,修炼时比划一番。
  “秦道友,你的剑法当真出神入化。”
  “秦道友,这套剑诀我还从未见过。”
  “秦道友,你自创的那套心法可否再念一遍?”
  “秦道友……”
  凌听荷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眯着眼睛笑问他些问题,声音仿佛有揉碎了的阳光夹在其中,温柔又清脆。
  直到一日,秦胥在探完苏怀夕后,看见了自她袖口掉落的一枚玉梳,是与她种下芜阳花毒的那个男子送的。
  秦胥沉默了一会儿,将玉梳平静地放在她的枕边,而后去天泉练了一整日的剑,待望见凌听荷仍在全神贯注地看着他时,第一次问道:“不会觉得无趣吗?”
  “什么?”
  “每日见我修炼,不会觉得无趣吗?”他又问了一遍。
  “怎么会呢?”凌听荷不解地反问,“修炼一事岂会无趣?而且见你修炼我也跟着受益啊,好比……”
  她拿起树枝舞起昨日他贯通心法悟出的剑法:“这一招,我昨夜练了许久,可终究还是达不到那番气韵。”
  秦胥看了她许久,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道:“第二十四招,你心法有误。”
  凌听荷如他所言,尝试更改,待察觉灵脉畅通后,眼眸惊喜:“真的!秦道友,你好厉害。”
  这一日后,二人的关系不再如往日一般陌生。
  秦胥每日修炼,凌听荷便自一旁仔细观看,修习。
  秦胥以通讯符处理宗门事务,凌听荷也跟在他身后铭记。
  秦胥会淡声问她记什么,她诚实道:“师父令我这段时日暂理千山内务,可昨日赵婶婶与钱婆婆因几株灵草争执,我不知该如何解决,方才见你几番言语便解决了那什么门派的争斗,这法子定然很好用。”
  秦黛黛听着阿娘这番话,忍不住弯唇笑了笑。
  秦胥脸一黑:“门派争斗岂是市井吵闹能比。”
  凌听荷却半分不理,仍认真铭记。
  秦胥闲暇时翻看古籍卷宗,一看便是半夜。
  凌听荷便安静地整理着自己的花花草草,用灵力将它们养育的生机勃勃。
  秦胥喜爱一人对弈,凌听荷不解地询问缘由,他沉默后说:“因为安静。”
  “一人多无趣?”凌听荷道。
  秦胥拿着棋子的手顿住:“无趣凌姑娘可以离开。”
  于是凌听荷真的转身便走,秦胥手中的棋子始终未曾落下,不多时凌听荷竟再次回来了,手中拿着几盘散着澄净光芒的灵果,坐在他对面:“对弈自然要吃些东西,我以往与师弟便常这般,诶,你还未曾落子?”
  “……嗯。”秦胥淡淡应了一声。
  那之后,除却秦胥每日去探望苏怀夕的时辰和休息时,凌听荷总会和秦胥待在一块。
  直到……苏怀夕醒来。
  那日秦胥如常修炼,凌听荷也在感悟心决,二人间只隔着一弯冒着雾气的天泉。
  凌听荷有所悟后,想了想手指结印直接将一道灵力打向秦胥。
  秦胥睁开眼。
  凌听荷笑道:“秦道友,我自创的,如何?”
  秦胥没能回应,便被修卫的声音打断:“秦修士,苏修士醒了。”
  修卫话落的瞬间,二人一时都愣了愣,秦胥飞快地看了眼凌听荷,挥袖踏风离去。
  凌听荷仍待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起身:“秦道友的师妹醒了,是好事啊。”她呢喃着下了山。
  苏怀夕的确醒了,然而身子仍十分虚弱,且由于芜阳花毒的压制,修为也由金丹降至筑基境初期。
  苏怀夕难以经受这般打击,又调养了近半月,情绪才终于慢慢好转。
  这半月,秦胥忙着安抚苏怀夕,凌听荷做什么事都是孤身一人,直到半月后,她在修炼时碰见了秦胥,二人逐渐恢复。
  这日,凌听荷去玉京楼送药,未曾想苏怀夕叫住了她,笑着对她道了谢,又小心地央求她陪自己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