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爻闪现回房间,伸手关门,一气呵成。
  合上的房门刚好阻拦了从客厅里传来的,金目儿惊天动地的哭喊。
  “陶知爻!你不是人!!!”
  ☆
  第二天一早,陶知爻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出门前,陶知爻从房间里翻出来了师父留给他的一个石杵臼,因为这玩意儿也卖不出去,陶知爻之前便没打过它的注意。
  而且还运气很好地翻出了一小块残余的香火,切掉有些潮了的部分,烧给了金目儿吃。
  在他身边,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因为吃了香火的缘故,金目儿已经化作了灵体,絮絮叨叨地在陶知爻身边……怎么说呢,试图打商量。
  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让这支涉世未深的小毛笔认识到,面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漂亮少年可根本不好惹,不仅足够咸鱼,而且毫无人性。
  不然怎么可能对他那么残忍!
  于是,今天早上听说陶知爻要出门,金目儿便主动请缨申请同行。
  至于目的,自然是希望能够通过日常温馨的相处,感化陶知爻冰冷的心,让他给自己买个镶金边的金丝楠木大神龛!
  陶知爻先去了趟超市,买了点日用必需品和食物,改善一下自己的基本生活条件,又匀出点钱买了点便宜但品质还不错的碎沉香和碎白檀,回来路上顺便溜达到附近的公园,在地上捡了点掉落的松针,兜兜转转一上午,才回到了家。
  简单吃了个午饭,陶知爻拿出今天买的和捡的香料,用石杵碾碎后加了点水调和,等香料凝固的差不多了,再搓成一粒粒香丸,用白布盖上,大约到晚上就能用。
  “这香丸名叫松鹤。”陶知爻边做边和金目儿说话,“取的是松针与白檀的名,香丸凝固后,外观看起来包括松针的乌青与白檀的白,燃烧时烟雾升腾,有如白鹤在云中亮翅,轻盈袅袅。”
  金目儿闻着松鹤香的气味,整只毛笔都要被不存在的口水浸湿了,激动地连连在陶知爻身边转圈。
  “一会儿再出去一趟。”陶知爻将盛了香丸的碟子推到一旁,清理了手站起来。
  金目儿:“去哪儿呀?”
  “给你换个住的地方。”陶知爻道。
  金目儿看着换鞋准备出门的陶知爻,泪流满面地跟上,它就知道,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怎么可能忍心让他住在奶瓶里!
  半小时后。
  “小伙子,给儿子买的奶瓶啊?”收银大妈笑眯眯,“像你这年纪的孩子都不爱结婚,没想到你这么年轻都有娃了。”
  陶知爻摆摆手,糊弄道:“没,帮我家里人买的。”
  金目儿表情悲怆地飘在一旁,等陶知爻结完账往外走,它慢悠悠跟上时,就听陶知爻又嘀咕了一句。
  “那奶瓶是我小时候用过的,怎么可能让不熟悉的人用……”
  金目儿:……原是我不配。
  陶知爻从超市出来,却没有按照上午的路回家,而是走了另一条路。
  下午在家制香费时不少,而超市离家又不近,因此陶知爻买完奶瓶出来时已斜阳映晚。
  金目儿已经迅速调整好了心情,虽然住的地方有些不满意,但陶知爻下午做的香火还是很优质的。
  还算是有所慰藉。
  “我们去哪儿啊?”金目儿问道。
  陶知爻:“还钱,还有吃饭。”
  两人走在桃花瓣铺满的石砖路上,在路牌处转了个弯,金目儿就认出了陶知爻此行的目的地。
  餐餐面馆。
  不过,今天的面馆似乎和昨天有所不同。
  陶知爻四下看了一圈面馆周围攒动的人头,不禁惊讶到张大了嘴。
  这人也太多了吧?
  相比起昨日的萧条,今日的餐餐面馆说是门庭若市也不为过,小小的店门内飘出滚滚的白雾,可见厨房内忙的有多火热,店里长年收起来的老式折叠木桌都被拿了出来,摆到了路边,连张空座儿都没有。
  陶知爻绕过人群进了店。
  老板娘夫妇头都没抬,在烟雾后边忙得热火朝天,边带着笑音道:“小伙子吃面吗,要点什么?”
  陶知爻道:“要一碗肉丝面,加肉丝。”
  “好嘞,9元一碗,很快就上。随便找个地儿坐啊,茶水小菜免费。”老大爷应了一声。
  陶知爻拿出手机给他俩扫了18元,老板夫妇这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认出人来,“诶,是你啊小伙子。”
  “嗯。”陶知爻笑着点点头,“来吃碗面,顺便还一下昨天的面钱。”
  他本以为这事儿就到这儿了,谁知老板夫妇一听,立刻激动地摆手道:“不不不,这钱不能收,要说还是我俩感谢你呢。”
  陶知爻一脸懵圈,老板娘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煮面斗,从厨房里出来,不由分说地带着陶知爻进了内间。
  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还盛了满满肉丝的面端上了桌,老板娘还端多了一碗炖盅,说是对陶知爻的谢礼。
  陶知爻还一头雾水,想拉着老板娘问个清楚,只是这时店门口又涌进来一群小年轻。
  老板娘留了句话让他先吃,就紧赶着继续回去忙碌了。
  陶知爻傻乎乎地坐在内间里,恰好炖盅有些太烫,他一时间也喝不完,因此就边细嚼慢咽,边等老板忙完。
  面和炖盅下肚,陶知爻满足地打了个无声的饱嗝,等食物见底,天也擦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