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曼童一愣,带着几分震惊和不敢置信地抬起头,随即它就被陶知爻翻身放在了桌子上。
一滴水滴落在背后,男鬼曼童就觉得一阵剧痛在后背蔓延,它惨叫着扭动起来,伴随着如火焰燃烧皮肉一般的剧痛,那个由那位“大师”在男鬼曼童身上下的禁制符文,渐渐消失了。
男鬼曼童一喜,只是还没等它爬起身,一只毛笔便带着湿凉的气息点上了他的后背。
一只无形的手将它按回了桌面上,男鬼曼童的心立刻凉了一截。
只不过,它本以为自己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可等陶知爻落笔成符的那一刻,它却并未有往日那种符文在身如千钧枷锁一般的感觉。
“你不害人,这个符就不会有效果。”陶知爻收回了手。
男鬼曼童见陶知爻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离开了,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化作一道黑影,缓缓没入了墙壁之中。
陶知爻悠闲地躺倒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白皙的腿曲起交叠,轻轻晃悠着,开始看剧本背台词。
这男鬼曼童陶知爻并不打算收,它身上的血煞和因果过重,他要是把它收为己有,那就得替男鬼曼童承了这份因果报应。
所以陶知爻只是解除了大师对男鬼曼童的压制,然后留下一个防止男鬼曼童去害无辜之人的符而已。
至于那些驱使男鬼曼童去害人,还让它日日承受符文侵蚀之苦的家伙,自然不在“无辜者”的范围之内了。
陶知爻躺了一会儿,金目儿从他身上飞了出来。
“我发现你最近进步挺快。”金目儿道。
陶知爻脸皮非常厚,“嗯,老天赏饭……哦不,塞饭吃。”
☆
而此时,将鬼曼童放出去已经快过了一天一夜,但仍没有看到它回来的赵辛瀚,正处于一种极度的慌乱之中。
他本以为昨晚陶知爻说的那个黑色身影是男鬼曼童,谁知道陶知爻居然是在看鬼片。
这也就算了,偏偏男鬼曼童还这么久没回来,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所以,赵辛瀚现在正处于一种猜测陶知爻莫非也懂玄学,以及万一大师和章发知道他把男鬼曼童弄丢了,自己下场会有多惨的双重恐惧之中。
偏偏这时,手机铃声和催命一般响了,赵辛瀚闭着眼睛硬着头皮,嘴里念念有词地将手机拿了起来。
睁开眼的那一刻,心都要死了。
“喂,章发哥……”赵辛瀚咽了咽嗓子,强装镇定道。
“下周三晚上九点,星城娱乐的王老板刚好路过这儿,有个酒会,你带上小张、星详还有陆洺一块儿过来ellen娱乐酒吧,记得打扮漂亮些。”章发的声音带着点酒气,手机另一头还隐隐传来一个男人嗲着嗓子撒娇的声音。
赵辛瀚皱了皱眉,星城娱乐的老板他有印象,或者说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是有点“名声”的。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就喜欢搞年轻的小男孩儿,而且因为自己不行,就用别的手段去折磨人,来满足自己的变态想法。而且最严重的是有一次,有个选秀没出道的小糊爱豆直接半夜送医院了。
赵辛瀚想了想,计上心头,“那个,章发哥你也知道,陆洺他一向都不答应这些的,然后我下周三又有夜戏,我……”
话没说完,章发就打断了他的话。
“有夜戏提前拍不就行了吗,你和郑导商量一下,带着大师的鬼曼童去。人老板特意点你的名,你能不去吗!”章发不耐烦地道,“陆洺那儿我去说,你带上小张和星详,行了挂了。”
“诶等等。”赵辛瀚赶紧道。
手机那边也不知哪儿来的小零,撒娇的声音越来越嗲,章发语气里有了怒意,“磨磨唧唧地做什么?”
赵辛瀚硬着头皮,“章发哥,那个……大师他回来这儿么,我找他有点事。”
“又他妈怎么了?”
赵辛瀚正打算一狠心一咬牙把自己把男鬼曼童弄丢了的事情说了,可突然间,墙上贴着的米黄色墙纸浮现出一片深黑,片刻之后,原本丢失的男鬼曼童浮现了出来。
赵辛瀚立刻改口道:“哦没有,我就是想问问大师要怎么用血喂养那鬼曼童。”
章发那边似乎直接哽住了,片刻后,他破口大骂的声音差点穿透赵辛瀚的耳膜。
“这他妈在微信问不就行了,你是原始人是吧!拖拖拉拉净说些废话!”
电话被粗鲁地挂断,赵辛瀚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前出的汗,一双吊梢眼带着浓烈的不满扫向桌上的男鬼曼童。
“你在搞什么?!”
男鬼曼童低着头,没让赵辛瀚看到自己眼中的恨意。
“我……我迷路了。”
有一点陶知爻判断错了。
男鬼曼童是恨极了大师和赵辛瀚,但它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反杀这些人,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大师用邪术催生出来的产物而已。
而且为了防止失控,大师早在制作的时候,就在赵辛瀚和它的身上下了禁制,一旦它有攻击赵辛瀚的意图,就会被反噬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