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前面的路由老奴来给您领。”
  说话的人是个阉人,年岁不小了,满脸的褶子,脸上刷了脂粉白的像入殡的死人,声音也尖细得厉害。
  谢宗慎看着面前的公公点了点头,这个老阉人和前朝的芸维是一丘之貉,两个人都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也算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
  温郧低着头,朝下的视线隐约能看到这位公公婀娜的步调,心里忍不住去想,之前自己看的什么电视剧里的那些个太监其实都还算是正常的,这位公公才算是真正的写照了,本来就被嘎了那物什,又被关在着高墙之中蹉跎年华,没落下什么疯病就算好的了。
  将人带到了皇帝的寝宫,公公执起拂尘拦住了温郧和另外两名护卫,只让谢宗慎一人进去,看着谢宗慎果断的随着公公进去,温郧他们也只好守在外面等待。
  将谢宗慎带了进去之后,那位公公也出来了,走过温郧的面前时还看了他几眼,手里的拂尘轻轻晃动扫过了温郧的衣袍下摆。
  什么东西,这个老阉人要干什么?
  温郧瞳孔颤动直接原地裂开,但是脸上一点情绪都不敢露出。
  那位公公立在温郧的对面,两个人一左一右正好守在寝宫大门的两旁。温郧本以为这位公公多少能注意一下,谁知道他直接了当地开口了。
  “小公子好生年轻啊,多大了?”
  “……回公公,小的年十八。”
  你他喵的个老阉人,麻烦照照镜子吧,他就不怕崩了自己的牙。
  “十八啊!不小了,再长岁就不嫩了。”
  公公的目光流连在温郧的身上,就像是被有口臭的人咀嚼过的食物涂在身上,温郧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身后两个一同的侍卫都紧紧的压着脑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对面的老变态给看上了。
  嫩你妈,你最嫩,你全家都嫩,温郧虽然很生气,但是也只能在自己心里无能和狂怒,这简直是他最近受到最大的憋屈了。
  谢宗慎走进殿内,腻人的人熏香让人头晕,谢宗慎的弟弟,当今的皇帝,谢昌云正坐在椅子上,只是怀里搂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女人,谢宗慎进来的时候两人还在说说笑笑,桌子上摆着佳肴和美酒。
  “美人你先别闹,朕的皇兄来了,朕要好好跟他叙叙旧。”
  谢云昌捉住女人的手仔细把玩,视线才悠悠地转向谢宗慎。
  “微臣参见陛下。”
  谢宗慎没有跪,也没必要去跪。
  “好皇兄,快起来。”
  谢云昌的样貌也不差,眉眼间与谢宗慎还有几分相似之处,但酒色掏人心肺,如今的谢云昌明明要比谢宗慎小上几岁,可看上去像是比谢宗慎大了不少。
  谢宗慎起来,顺着谢云昌的心意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只是离他们有点距离。
  “今日你进宫朕这里也没准备什么东西,皇兄应当不会怪罪我吧?”
  谢宗慎平静地看着谢云昌,看起来像是快不通情理的木头,一本正经地跟谢云昌扯皮。
  “皇上公务繁忙,顾不上微臣是自然,做臣子的当然要理解。”
  公务繁忙?垒起来的奏折都不知道有多高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跟姬妾在这里寻欢作乐,过不得那些忠臣被逼的来找自己。
  “公务到称不上,只是啊,前阵子芸卿给朕寻了不少美人,你若是想要去挑些?”
  “陛下说笑了,微臣不敢当。”
  看着谢宗慎一副恭维乖巧的模样,谢云昌眼前一亮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知道皇兄可有什么意中人,说出来朕给你赐婚。”
  谢云昌的皇后刘氏便是当年先帝在世时赐婚于谢宗慎的女子,但是谢云昌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刘氏封为皇后,这在当时还被奉成一段佳话,毕竟一个帝王一个才女,哪里是谢宗慎这个小小的王爷能比的。
  谢宗慎倒不觉得什么,甚至因为少了一个麻烦轻松了不少,只是如今谢云昌问起自己有没有心上人又干什么?想插手。
  顷刻间,谢宗慎不禁想起了留在门外的温郧,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很无聊。
  “微臣……还没有心意相通的对象,多谢陛下关切。”
  “不会是还没忘掉皇后吧!”
  谢云昌的话语有些急切,像是想立刻从谢宗慎脸上看到失态的表情,但是谢宗慎看起来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
  “微臣与皇后娘娘未见过几面,远远谈不上意中人。”
  谢宗慎也毫不避讳谈论这些,成为谢云昌的皇后大抵是命不好。
  “真是可惜啊!”
  ……
  温郧努力忽视掉那位人妖公公觊觎自己的目光,一副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
  钱公公看着面前的人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等一会儿王爷出来了,他就开头隐晦地讨要,自己好歹也算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朝中的大臣们见到自己也都是要鞠一礼的,王爷总不能为了一个下属打自己的脸。
  温郧本以为忍过这一时就好了,哪里知道这位钱公公已经盘算好了。
  谢宗慎出来的时候,温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正要上前,谁知道那位公公比自己还快,带着笑容用那尖细的鸭嗓说出了让温郧心肝都颤抖的话。
  “王爷,您附上的部下可真是钟灵毓秀啊,不知道是从哪里寻来了?”